印國族主義崛起
莫迪圖彎道超車

　　剛剛過去的星期二，六月四日，是亞洲一個十幾億人口大國的重要日子，印度現任總理莫迪在當日宣佈，他領導的執政人民黨與其盟友在大選中勝選，如無意外，在印度執政十年的莫迪將會再續任五年，成為尼克魯之後，印度第一個連任三屆的總理。

　　根據聯合國估計，印度現時人口有十四點二億，已經超過中國成為世上人口最多的國家，莫迪就成為管治最多人的國家元首。都是亞洲國家、都有十四億人口、都號稱為文明古國，印度和中國有可比性嗎？其實兩國的可比性確實不太高。首先，印度人國家意識遠沒有中國人牢固，在中國，哪裡才是自古以來的邊界或者值得爭論，但自古以來有中國無需爭論。印度呢？現代印度的領土，是繼承自英屬印度，是殖民者當皇帝，再之前是蒙古人建立的蒙兀兒帝國，是入侵者當皇帝…真正〝印度人〞統一印度，要數到公元前三百二十二年至公元前一百八十五年的孔雀皇朝，這是中國的戰國時代到漢初。對於作為一個統一國家的想像，印度比中國還脆弱得多。在印度歷史長期存在列國分立的狀態，使它成為一個多民族、多文化、多語言、多宗教的國家，沒有像中國一樣，有漢族作為國家的主體民族。由於印度人的識字率只有七成左右，最多人使用的印地語，也只佔全國人口四成，其他各地方言都只佔幾個百份點，這下好了，中央政府一個政令下去，到了地方，人民看又看不懂、聽又聽不懂。

　　在一個發展中國家，遇上上述這種情況，通常會發展出一種管治模式，就是地方山頭、部族管治的地方勢力牢不可破。形成這種狀況的原理很簡單，就是地方上原有的大地主、貴族等權貴能為自己的子弟提供更好的教育和人脈，少數上過大學的人站在多數的文盲當中，優勢是不言而喻。而更要命的是，種姓制度在印度民間依然有頗大的影響力，一個人一出生已經定了貴賤，此為個人努力不可擺脫。在這種社會制度之下，以現代方式管理國家，存在非常多的困難。

　　莫迪有甚麼法寶可以在印度長期執政呢？團結的方法，就是尋找最大公約數，種族、語言、文字、歷史文化都沒有著力點，莫迪就利用到最簡單也最危險的一個因素：宗教。印度有八成人口為印度教徒。聖雄甘地在立國之初，就警告過不要搞印度教民族主義，不要用宗教來劃分敵我，印度應該是一個多元國家。可惜的是，莫迪似乎受不住以宗教加持其政途的誘惑，利用印度教色彩不斷滲透其管治當中，打壓其他宗教，進而鼓吹〝有印度特色的國族主義〞，讓他第三度成為印度總理。雖然，今次選舉當中，執政黨的席位在國會中並未過半，需要與盟友組成執政聯盟，不少西方的分析都認為，印度民眾對莫迪開始失去興趣。然而，莫迪本人固然重要，更令人擔憂的是他所開啟的國族主義浪潮，是否也跟著退潮？還是讓他的後繼者看到，國族主義就是在印度七億選民中勝選的不二法門？

　　一個國族主義橫行的印度，將會為世界帶來巨大的變數。例如，它必然會豎立一個主要敵人，想想印度會找誰當敵人？最大可能就是中國。然後，印度就會在不同的事情上挑釁中國，好在國內製造話題，要在一個有幾億文盲的國家傳個謠言鼓動一下，並不困難。現在中國是第二大經濟體，印度是第五，中間隔著德、日兩國，第一是美國。印度超過德、日，應該是五年內的事情，追到中國後面，只是時間問題，印度一樣會嘗試「彎道超車」。


□ 赫文